第6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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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
26.
傑很抗拒。
我告訴他你到底懂不懂，我們中國人只有迎接新年的時候才會掛對聯！我們現在掀翻老橘子，是為咒術界的完美的開始邁出的第一步，也是我們改革換新的第一步，換句話說，這個時候就是要讓全日本感受中國的熱情和喜悅！
用！
必須給我用上中國的對聯！
如果咒術界不願意用中國方式表達咒術界掀翻的紅火，那我來幫日本人有什麽意義！
夏油傑：“……”
他抖了抖嘴唇，被我這離譜的言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震的有些發懵。
我毫不客氣地對著五條悟就是一個拐子，用眼神示意他趕緊配合一下。
五條悟噙著閃亮的笑容，“沒錯哦，傑，這個時候不是很開心嘛。難得彧現在有這種想法，陪著玩一下不是很好嗎？”
夏油傑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摯友看了許久，在無數覆雜的心裏活動和大腦風暴裏，呵了一聲。
“悟，你現在是已經徹底要跟著子彧走了是嗎？”
五條悟無辜地眨眼，他把禪院直毘人提起來，對著夏油傑晃了晃。
“沒有，我不是在處理這個東西嗎？”
是指手裏的禪院直毘人。
我也譴責起來：“傑，稍微加點油啊！我們大家都很忙的！”
都很忙——指的是甚爾現在正在發射死氣彈補槍，硝子正在努力拍攝花絮為之後的老橘子們做視頻剪輯。
夏油傑皮笑肉不笑：
“你們呢？你和悟什麽事兒沒做吧？”
“我辛辛苦苦寫了對聯啊！”
“……”
最後，夏油傑在我們幾個人的輪番勸說之下，還是板著臉召喚出了虹龍。
我見狀，立馬拉著他和五條悟，我們三個人一起把他大大小小的咒靈裝飾成中華年味的感覺。
“就是這種紅火，才配得上今天熱鬧的日子！”
我拍了拍龍王爺的後背，對夏油傑比了個大拇指：“傑現在可以沖鋒了。”
看著表情覆雜的夏油傑坐在紅火的龍王爺身上，我忍了有忍，最後還是悄咪咪跑到了硝子身邊 ，輕輕地拽了一下她的胳膊。
“硝子，快拉近一點，這個臉一定要給我錄進去。”
家入硝子：“……嗨嗨。”
26.
彩虹奶嘴是我和五條悟從意大利回來的時候抽空去找Reborn老師拿取的，短短一天的時間，Reborn老師不僅幫我收集了七枚顏色不同的奶嘴，還把日本的重要七個區域告訴了我。
大阪、東京、名古屋、橫濱、神戶、京都以及劄幌。
一些區域是有重疊的，比如日本西部的京都實際上就屬於大阪城市的都市圈內。
但這些都不重要了！
先把彩虹結界建立起來，再考慮之後是否移動奶嘴位置的事情。
夏油傑的咒靈們十分給力，本人也站在虹龍身上，親自前往劄幌區域。關於奶嘴怎麽樣隱藏的事情，夏油傑聰明的腦袋瓜子已經想好了對策。
那就是用咒靈吞服，變成咒玉丸後用咒具封印起來。
這樣一來可以隔絕咒靈的氣息，二來被咒靈包裹的奶嘴，除非是夏油傑本人前往進行‘咒靈操術’術式的轉換，不然也沒辦法從咒玉丸中取出奶嘴。
我開始念誦[梵天]的信號為‘咒跡’。
是五條悟利用‘六眼’的能見性想出來的辦法。
在傑完成所有的奶嘴置放後，用自己的咒力盤旋在空中，並用咒靈進行咒力分散。這樣擁有六眼的五條悟就可以從空中捕捉到不同的咒力量，並告訴我。
現在總監會的駐紮人群，已經被五條悟和甚爾的二連組合，直接變成了奇形怪狀的樣子。
在場無人幸免。
“彧，你還記得伽卡菲斯說的第一條情報嗎。‘從千年而來的術師，不死且會掠奪一切’。”
五條悟突然扭頭看向了我，問道：“是不是很熟悉？”
“你是說天元？”我心裏一驚，緩緩點頭，“很相似。如果千年時空指的是天元的術式，那麽這個人很有可能指的是天元。”
“換句話說，天元可能會摧毀未來的時空或者平行世界嗎？”我皺了皺眉。
“這家夥的存在一直都是希望讓咒術師達到巔峰，”五條悟語氣淡淡道：“這種情況想想也不可能嘛，既然咒術師有這個能力和自信‘與眾不同’的話，為什麽會持續千年還沒走到巔峰？想不明白。”
我被他逗笑了。
“悟，你的想法好清奇。”
按他的性格來說，應該只是在單純吐槽為什麽身為強者的天元看起來這麽弱罷了。
深想的話，似乎還能感覺到他在為‘普通人’講話一樣。
“哈？這是誰都會想到的吧，我只是講出來了啦。”
五條悟不以為然，隨後又說：“彧，你其實一開始就很討厭日本咒術界吧。”
“呃，其實我討厭的並不是日本咒術界。”
而是日本本身。
我默默把下面的話吞了下去。
日本很討厭，咒術界我也不喜歡，
“沒辦法。你和傑對我而言是重要的，我也不想再看到硝子露出那樣的表情了。”
所以雖然討厭，也恨不得直接毀滅日本算了，但還是會幫忙的。
有時候真是羨慕平行世界的我啊，說不定因為自己的不插手，早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國了。
但我好像是有些怕孤獨的，我需要情感來支撐自己。
【朋友】是最能體現這種情緒價值的存在，他們會給我力量，讓我想到很多我不曾想過的事情。
而我本身也很喜歡和朋友們在一起的感覺。
“……”
五條悟沒說話。
蒼藍之瞳凝視著少女，把她說話的樣子和神清全部盡收眼底。
雖然她說的是【你們】，其中不僅有他，還有硝子和傑……但這種為了自己改變某種信念的感覺真的……
咒術師們都是扭曲的，但不妨礙他從純粹之中感到快樂。
五條悟沒有接話，這種沈默的反應讓我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。
他拍了拍我的肩膀，笑了一聲。
“彧，少自大了。就算沒有彧的話我和傑也是可以的啦。”
不可以。
不行。
一些事情是沒有彧無法做到的。
“嗯嗯，所以希望下次去平行時空看到十年後的悟時，悟能給我一些驚喜。”
我說。
“誒，狡猾。彧是在期待和我的十年後嗎？”
“啊？”我頓了一下，說道：“稍微有點？其實是……”
“我也是。”
很輕的一句低語，我以為是我聽錯了。
我怔了怔，擡頭看去時，五條悟扭開了頭，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，讓我以為剛剛的只是我幻聽的錯覺。
我搖了搖頭，把有些古怪的想法壓在了心底。
“那接下來是要去天元那兒嗎？”家入硝子道：“那個‘天元大人’，從幾千年前就活著了。你和悟確定要去嗎？”
她在擔憂，我很能理解。
但從伽卡菲斯口中得知天元本質的我，已經不把他當回事了。
說是很厲害的一個角色，但實際上不管咒術界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他都不會主動地出來幫助。眼下日本咒術界最腐爛的總監會，從某種程度上講就是餵養天元的飼料。
更別說我和五條悟還在十年後傑叛變的世界裏看到了‘盤星教’。
身居高位就給我做點好事啊。
就像是我們政哥一樣，就算沒了也在好好地為我們中華庇護著，少見咒靈出現。
天元看起來是為日本咒術界布下了結界，保護了安全。
可實際上咒靈有減少嗎？沒有吧。
“硝子不知道吧？其實十年後的世界，特級已經是滿街跑了。”
我擡起手，抽出了自己道符：“之前從伽卡菲斯嘴巴裏，我也聽到了一些事情。這個天元給我的感覺很不好，就像是吸血蟲一樣。目的根本不是為了日本咒術界能變得安定，而是讓自己可以‘永生’下去。”
搞不好之所以能夠做到‘全知全能’，完全是因為有自己的結界，所以可以收集結界內的情報吧？
我把道符上沾上了我的血，又念誦了雷帝召來的法決後，把它們放在了家入硝子的懷裏。
“所以硝子，不用擔心啊。這種家夥搞不好只能透過總監會的‘窗’來觀察我們。說到這裏，總監會的‘窗’可能也是天元結界衍生產物呢。”
五條悟拍了拍我的腦袋：“既然要做就直接做嘛。現在要思考的應該是當彩虹結界升起來的時候，天元結界會被覆蓋還是消散。”
我搖了搖頭，如實道：“這個要試試。”
彩虹結界是一種假設計劃，從根本上講，只要我的梵天能夠維持消除咒靈的術式延展度，就能維持彩虹結界。
五條悟嗯了一聲，對我伸出了手。
“走吧。”
他那張臉上表情淡淡的，這個時候的五條悟顯得沒有那麽不正經了，反而有一種特殊的安撫力。
他好像在想著什麽東西，從我剛剛開口之後就顯得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。
聰明的神童腦回路和我是不一樣的，我在心裏搖了搖頭，把手放在他的手裏，和他一起轉道去了天元所在的區域。
27.
有五條悟在，進入高專後的薨星宮十分快捷。
已經缺少了‘腿腳’的總監會，如今連天元大人的門扉都無法守護。
在宛如迷宮一樣的薨星宮內，我和五條悟面前的白色巨門被徑直打開了。
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，畢竟我和悟早就知道天元的能力是‘不死’。他能依靠著結界的存在，能聽到總監會裏我們的談話也一點都不讓人覺得驚訝。
白色門扉打開後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穿著和服、披散著長發的女性術師。
她長的很好看，整個人透著一種很獨特的氣質。只不過那雙眼睛有些灰蒙蒙的，透著一種不符合外表的野心和渾濁。
“等待你們許久了，現世六眼和梵天持有者。”
作為全知全能，她明明是知道我們名字的，但卻用了術式和特殊的昵稱進行替代。
出現了！
目前為止日本咒術界中我最討厭的人！
這種無形的端著還有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，讓我非常非常的別扭。
我忍著自己的不太舒服，問道：“你是天元嗎？”
“是。”
“你是想要阻止我們？”
“恰恰相反，不過你們的存在倒是給了我不小的麻煩。”天元雙手揣在一起，冰冷的視線掃過我和五條悟，緩聲道：“至於你們的那個‘情報’，方向也完全錯誤了。”
奇怪，居然會對我們解釋？
這是在示弱嗎？
就像是兩個國家交鋒一樣，看到我和悟帶著核武器上場，這個家夥心生退意了？
“比起我，你們更應該在意絹索。”
她說了一個很陌生的名字，最起碼我是沒聽過的。
“絹索？”
我很想問關於他的具體情況，但眼下的這一切無疑是在表明天元在選擇轉移話題。
“你的目的是什麽。”五條悟問道。
白發少年蒼藍色的眸子直視著天元，面無表情道：“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和彧會來的吧？現在扯出其他人來不會是覺得自己打不過了吧？餵餵，你可是天元啊，不要這麽無趣吧。”
天元並沒有回應他的針對，反而緩緩地笑了。或許她在漫長的歲月裏已經很久沒有做出這樣的動作了，以至於我看到那張臉上的表情非常僵硬。
“我記得你，五條悟。”
“在你還是幼時的時候，我曾找過你。很可惜，因為術式的緣故，無法完成轉換。”
這種有點像自爆大卡車的發言，讓我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一眼。
天元的術式是需要‘同化’的，所以他需要不停地找星漿體來完成這個流程，來延續自己的生命。
我一直以為這種說法已經夠離譜了，問題是他居然曾把主意打在五條悟身上過？
這種感覺像什麽呢？
五條悟就像我養的一條外表很可愛但十分有個性的小貓咪。
貓咪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騷擾你，甚至是會出現一些過分的舉動。但很多時候，這只貓咪又是可愛且會撒嬌的，讓你無法抗拒這種黏著的小東西。
有時候會因為貓咪煩躁，也會因為貓咪流露出來的一些黏著而感到開心。
但不管怎樣麻煩，你都沒有想過傷害它，更沒有想著把它棄養。
現在有人出現了，告訴你，他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想殺了你的貓。
那可是貓咪啊。
更何況它的代指本身是五條悟呢？
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，憤怒這個詞已經不能完全闡述我內心的心情了。
如果之前只是對她的存在感到不適應，在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，我已經要克制不住的想給她一拳了。
“啊嘞，這麽說來的話我還是好幸運？”五條悟輕松地拍了拍手，“感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啊，天元。”
我不知道悟是懷著一種什麽樣的心情說這些話的。
他就像是對咒術界的那些惡意已經完全適應了一樣。
聽到天元的那種發言，居然也可以用輕松的態度和玩笑的語氣說出來。
我有些煩躁。
這種煩躁不僅僅是對天元的，還有對悟這種有些不怎麽在意的態度。
或許這小子是想著無所謂，自己很強之類的事情。
但他好像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吧？
說這些話包括用這種語氣闡述的時候，也沒想過我是否會擔憂之類的。
……我知道這家夥是不想讓我擔心，但至少要讓身為朋友的我們分擔一些吧。
我看著天元，冷聲道：
“你的手真長啊。”
“該不會是要把悟做成容器吧？容納你靈魂的那種？”
天元沒說話，可表情和現在淡定站立的姿態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“所以我才會覺得你該死，知道嗎？”
“如果人生來就無法選擇自己的死亡和存活，甚至無法正常的對待周遭的一切，你覺得這是正常的嗎？就像你在用這種自以為很了不起的視線看待我們時一樣，我們也沒把你放在心上啊，天元。”
“稍等，我不是來和你們進行戰鬥的。”
天元冷靜道：“事實上，我們還有共同的敵人。”
“啊？難道你認為我是笨蛋嗎？”
“如果要活下來的話，一開始就不要暴露‘絹索’這個名字會更好吧？現在已經知道這個家夥存在的我們，就像是已經知道了你手裏最大的牌一樣。”
我又指了指五條悟。
“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悟成為你的容器，按你的意思來說，現在的悟因為術式的原因是無法容納你的。但萬一之後出現了特殊情況呢？”
“總不能有天我還要聽到你對我說‘果咩納塞，哇達西進入了五條身體’這種話吧。”
天元：“……”
五條悟：“……等一下。”
這是什麽發言啊，彧！
更何況天元這個家夥也拿絹索沒辦法吧。
歸根結底還是無能啊。
“你是做不到吧，所以才想利用我們幫你。”
我擺了擺手，嘆了口氣。
“太可惜啦，在我們有可能對付共同敵人之前，你就是我和悟共同的敵人。”
“先解決掉你，在解決掉你那個花了一千多年都沒處理掉的敵人，這件事情就解決啦！”
話音剛落，天元就看見少女的身上咒力節節攀升。金色的咒力量到達了一個可怕的濃度，不僅如此，她還主動地翻手對著他做出了一個佛印蓮花，唇角帶著笑意。
“那麽，讓我來說明一下吧。”
“我的術式是‘梵天’，其作用是利用凈化負面情緒的方式來祓除咒靈，作用在咒術師身上會有不同的反應。業力較小是……”
悅耳的聲音傳入，天元清楚地看見她身上的咒力量再次提升了。
是術式公開！
這種時候？
他很想說一些什麽東西來挽救一下現在的局面，但也僅做到啟唇罷了。
咒術界把天元捧得太高了，不死的術式也只是不死罷了。
給予日本咒術界的天元結界，聽說是抑制了咒靈的誕生，但實際上就像是彈簧反彈一樣，到了一定時間又會湧動出大量的咒靈出來。
更何況，意大利、巴黎那些沒有天元結界的國家，也沒見咒靈比日本多多少啊？
他就是個騙子！
我闔上眸子，呢喃出梵經。
漫天的鎏金色的羽毛飛舞，一圈接著一圈的咒力纏繞在天元身上。六眼清楚地看到了隔斷的咒力循環還有天元身上可怕的負面情緒。
柔軟的羽毛拂過天元的身體，把人最後的死亡裏發出的怨恨、痛苦、磨難和無數的淚水一同抹去。結界碰撞發出了巨大的聲響，面容姣好的少女臉上帶著肅穆的神情，唇在翕合間吐露出聖潔的梵音。
六字真言心咒。
她控制著咒力的走向，已經可以完全避開身邊的所有人實施一對一的規則類咒言術式。
彧生氣了。
是為了他生氣的，還是因為天元那些言論生氣的？
那種靈魂顫抖的感覺再次漫上心頭，五條悟凝望著她的背影，猝不及防就想到了她剛剛嚴肅的話語。
五條悟懷著一種古怪的、奇妙的心情，安靜了下來。
少女施展著術式，那張姣好的面龐上染著不耐和煩躁。
“對了，臨死前就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好了……”
“不要總想著虐殺別人的小貓咪啊。”
28.
渾濁的熱氣包圍著我，天元身上的負面情緒比我想象中還要濃郁。
更讓我猝不及防的是，在我念誦完心咒之後，薨星宮外的彩虹奶嘴居然和我的咒力相連接了。
我本來是想抽空把天元宰掉，然後趁著這個功夫和悟回到薨星宮上方，和夏油傑做對接的。
沒想到傑的速度太快了！
這種猝不及防的連接讓我咒力大量消散，甚至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。
不僅僅是天元，還有七座城市連接起來的、猶如拔地而起巨樓一樣誇張的負面情緒。城市中的人們都十分消極地面臨著加班、工作以及各種各樣的事情。
無形疊加的業力讓我眼前出現了白光，大腦卻格外的雀躍。
惡心。
惡心惡心惡心……
這種要爆炸的窒息把我拉入到了循環的怪圈。
可怕的七色力量籠罩著我，許多離奇的光圈讓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。在一道綠色的火焰中，我看到了七顆璀璨的寶石。這種寶石的光圈疊加，圍繞成一個奇特的圖案。
少女在念誦完梵經之後，薨星宮外的咒力就騰然升起了。
五條悟警覺不妙，他單手攬著意識模糊的子書子彧，快速離開薨星宮。在踏入地面的那一刻，六眼看到了漫天的彩虹。
它們覆蓋了整個天空，取代原先的天元結界，在半個日本劃出了亮麗的風景。
七種顏色匯聚而成的結界和靈形成動蕩，五條悟清晰地看見從結界上空冒出來的咒靈氣息。
祓除的靈子在空中跳躍，不會兒就和天上的結界融合在一起。
這種讓人感到驚嘆的景色還沒有持續多久，彩虹結界的光芒就黯淡了下來。從懷裏的少女身上驟然湧動出強大的咒力，迅速沖到天際。
那是只有‘六眼’才能看到的風景。
特殊的、強大的、讓人無法不在意的景色。
少女緩慢地睜開眼睛，那雙墨色的眸子有些無神地註視著他。在五條悟驚異的眼神裏，一口咬中了他的脖子。
刺痛感傳來，還有吮吸血液的酥麻。
五條悟微捧著她的脖頸，方便她來回覆咒力。
身形纖細的少女坐在他的懷中，墨色的長發和他交織在一起。源源不斷的咒力被吸納到她的身體裏，再轉換成梵天的術式效果和彩虹結界結合。
這種親密的依偎本應該是讓他有所雀躍的。
但五條悟此刻的大腦卻異常冷靜地在分析著少女的情況。
咒力崩解的太快了。
術式延展太遠，咒力跟不上了。
還有就是彧的這個狀態。是因為循環為負的術式本質嗎？在消除業力和負面情緒的同時，竟然會直接抽離了她身體本身的絕大部分情緒。
五條悟冷靜思考著應該怎麽解決，閑暇之餘還用反轉術式把自己的咒力量提升到了一個檔次。
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從之前的‘接觸反應’轉換到更多的‘擔心’上了。
咒靈破空的聲音響起，腳步聲接近，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從虹龍上下來的時候，就看到了這樣古怪的一幕。
他皺眉，面色凝重地看著五條悟。
“悟？”
摯友的這個狀態有些太正經了，和平時那種一親密就炸毛的樣子截然相反，讓夏油傑不由自主地開始沈思起來。
“你現在可以停下來了，悟。彩虹結界已經/維/穩了，就算你現在給子彧再多咒力也沒用的。”
五條悟：“……”
他啊了一聲，單手抱起了懷裏的少女。
黑發隨著五條悟的動作滑落下來，像上等的墨色綢緞，遮住了他觸碰的手。
“這樣嗎？可是彧這個家夥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誒？”
五條悟有些苦惱地收緊了自己的胳膊，道：“彧一直在吃，這個時候不給的話，感覺會出大問題吧？”
“這家夥說不定醒來會給我腦袋一拳誒！”
夏油傑表情覆雜地看了他一眼，移開了視線。
“總而言之，現在有一個好消息，還有一個壞消息。”
“好消息是彩虹結界構成了，在結界區域內七座城市上空都有結界覆蓋。七座城市附近的區域都已經沒有咒靈出現了，包括我們現在的東京。但也只是誕生速度大大折扣，咒靈並沒有隨著彩虹結界升起完全祓除掉。”
家入硝子：“這個倒還好，總監會的‘大人物們’現在正奔波於日本各地，希望率先成為證明自己是男人的那個。”
夏油傑點頭，“所以要不了多久，現有的咒靈力量也會大打折扣。”
“意思是說之後的咒靈也？”
“按照我的推算，還是會有。但等級和天元結界存在的時候不是一個量級的。如果白蘭和威爾帝能把晴火焰轉換的機器做出來，配合子彧每年加固彩虹結界的話，徹底閉合後就不會再有咒靈誕生了。”
“這是傑的推斷吧？如果要做到這一步的話需要多長時間？”
“差不多要等到七年吧。”夏油傑說，“七是三次方的基數，如果沒猜錯應該是7為基礎開始延展的。”
五條悟喔了一聲，表應答。
夏油傑嘆口氣：“那麽接下來就是壞消息了。”
“我在劄幌地區發現了‘詛咒之王’宿儺的手指。”
五條悟聞言，把自己懷裏的少女往夏油傑面前推了推。唇角微微下拉，表情也嚴肅起來，那張精致的臉蛋上滿是認真。
“那麽傑，讓我再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吧。”
夏油傑：“？”
“彧她剛剛看我的眼神好冷漠哦——”
……
不知道說什麽好了，雖然在某種程度上開竅了，除了知道主動出擊也會考慮一下子彧的心情，甚至現在已經從單純的接觸臉紅基礎上變成冷靜解決問題了。
難得的是摯友成長了。
但你？
“悟，你別太愛了。”
--------------------
作者有話要說：
1、天元設定上是可男可女的【術式原因，會同化不同人身體】
2、想要奪取悟的身體來自公式書，是真的。甚至因為這件事情對五條悟產生了好奇和厭惡。
3、
那是只有‘六眼’才能看到的風景。
↑只有悟可以看見，別人看只是金色咒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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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.
傑很抗拒。
我告訴他你到底懂不懂，我們中國人只有迎接新年的時候才會掛對聯！我們現在掀翻老橘子，是為咒術界的完美的開始邁出的第一步，也是我們改革換新的第一步，換句話說，這個時候就是要讓全日本感受中國的熱情和喜悅！
用！
必須給我用上中國的對聯！
如果咒術界不願意用中國方式表達咒術界掀翻的紅火，那我來幫日本人有什麽意義！
夏油傑：“……”
他抖了抖嘴唇，被我這離譜的言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震的有些發懵。
我毫不客氣地對著五條悟就是一個拐子，用眼神示意他趕緊配合一下。
五條悟噙著閃亮的笑容，“沒錯哦，傑，這個時候不是很開心嘛。難得彧現在有這種想法，陪著玩一下不是很好嗎？”
夏油傑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摯友看了許久，在無數覆雜的心裏活動和大腦風暴裏，呵了一聲。
“悟，你現在是已經徹底要跟著子彧走了是嗎？”
五條悟無辜地眨眼，他把禪院直毘人提起來，對著夏油傑晃了晃。
“沒有，我不是在處理這個東西嗎？”
是指手裏的禪院直毘人。
我也譴責起來：“傑，稍微加點油啊！我們大家都很忙的！”
都很忙——指的是甚爾現在正在發射死氣彈補槍，硝子正在努力拍攝花絮為之後的老橘子們做視頻剪輯。
夏油傑皮笑肉不笑：
“你們呢？你和悟什麽事兒沒做吧？”
“我辛辛苦苦寫了對聯啊！”
“……”
最後，夏油傑在我們幾個人的輪番勸說之下，還是板著臉召喚出了虹龍。
我見狀，立馬拉著他和五條悟，我們三個人一起把他大大小小的咒靈裝飾成中華年味的感覺。
“就是這種紅火，才配得上今天熱鬧的日子！”
我拍了拍龍王爺的後背，對夏油傑比了個大拇指：“傑現在可以沖鋒了。”
看著表情覆雜的夏油傑坐在紅火的龍王爺身上，我忍了有忍，最後還是悄咪咪跑到了硝子身邊 ，輕輕地拽了一下她的胳膊。
“硝子，快拉近一點，這個臉一定要給我錄進去。”
家入硝子：“……嗨嗨。”
26.
彩虹奶嘴是我和五條悟從意大利回來的時候抽空去找Reborn老師拿取的，短短一天的時間，Reborn老師不僅幫我收集了七枚顏色不同的奶嘴，還把日本的重要七個區域告訴了我。
大阪、東京、名古屋、橫濱、神戶、京都以及劄幌。
一些區域是有重疊的，比如日本西部的京都實際上就屬於大阪城市的都市圈內。
但這些都不重要了！
先把彩虹結界建立起來，再考慮之後是否移動奶嘴位置的事情。
夏油傑的咒靈們十分給力，本人也站在虹龍身上，親自前往劄幌區域。關於奶嘴怎麽樣隱藏的事情，夏油傑聰明的腦袋瓜子已經想好了對策。
那就是用咒靈吞服，變成咒玉丸後用咒具封印起來。
這樣一來可以隔絕咒靈的氣息，二來被咒靈包裹的奶嘴，除非是夏油傑本人前往進行‘咒靈操術’術式的轉換，不然也沒辦法從咒玉丸中取出奶嘴。
我開始念誦[梵天]的信號為‘咒跡’。
是五條悟利用‘六眼’的能見性想出來的辦法。
在傑完成所有的奶嘴置放後，用自己的咒力盤旋在空中，並用咒靈進行咒力分散。這樣擁有六眼的五條悟就可以從空中捕捉到不同的咒力量，並告訴我。
現在總監會的駐紮人群，已經被五條悟和甚爾的二連組合，直接變成了奇形怪狀的樣子。
在場無人幸免。
“彧，你還記得伽卡菲斯說的第一條情報嗎。‘從千年而來的術師，不死且會掠奪一切’。”
五條悟突然扭頭看向了我，問道：“是不是很熟悉？”
“你是說天元？”我心裏一驚，緩緩點頭，“很相似。如果千年時空指的是天元的術式，那麽這個人很有可能指的是天元。”
“換句話說，天元可能會摧毀未來的時空或者平行世界嗎？”我皺了皺眉。
“這家夥的存在一直都是希望讓咒術師達到巔峰，”五條悟語氣淡淡道：“這種情況想想也不可能嘛，既然咒術師有這個能力和自信‘與眾不同’的話，為什麽會持續千年還沒走到巔峰？想不明白。”
我被他逗笑了。
“悟，你的想法好清奇。”
按他的性格來說，應該只是在單純吐槽為什麽身為強者的天元看起來這麽弱罷了。
深想的話，似乎還能感覺到他在為‘普通人’講話一樣。
“哈？這是誰都會想到的吧，我只是講出來了啦。”
五條悟不以為然，隨後又說：“彧，你其實一開始就很討厭日本咒術界吧。”
“呃，其實我討厭的並不是日本咒術界。”
而是日本本身。
我默默把下面的話吞了下去。
日本很討厭，咒術界我也不喜歡，
“沒辦法。你和傑對我而言是重要的，我也不想再看到硝子露出那樣的表情了。”
所以雖然討厭，也恨不得直接毀滅日本算了，但還是會幫忙的。
有時候真是羨慕平行世界的我啊，說不定因為自己的不插手，早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國了。
但我好像是有些怕孤獨的，我需要情感來支撐自己。
【朋友】是最能體現這種情緒價值的存在，他們會給我力量，讓我想到很多我不曾想過的事情。
而我本身也很喜歡和朋友們在一起的感覺。
“……”
五條悟沒說話。
蒼藍之瞳凝視著少女，把她說話的樣子和神清全部盡收眼底。
雖然她說的是【你們】，其中不僅有他，還有硝子和傑……但這種為了自己改變某種信念的感覺真的……
咒術師們都是扭曲的，但不妨礙他從純粹之中感到快樂。
五條悟沒有接話，這種沈默的反應讓我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。
他拍了拍我的肩膀，笑了一聲。
“彧，少自大了。就算沒有彧的話我和傑也是可以的啦。”
不可以。
不行。
一些事情是沒有彧無法做到的。
“嗯嗯，所以希望下次去平行時空看到十年後的悟時，悟能給我一些驚喜。”
我說。
“誒，狡猾。彧是在期待和我的十年後嗎？”
“啊？”我頓了一下，說道：“稍微有點？其實是……”
“我也是。”
很輕的一句低語，我以為是我聽錯了。
我怔了怔，擡頭看去時，五條悟扭開了頭，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，讓我以為剛剛的只是我幻聽的錯覺。
我搖了搖頭，把有些古怪的想法壓在了心底。
“那接下來是要去天元那兒嗎？”家入硝子道：“那個‘天元大人’，從幾千年前就活著了。你和悟確定要去嗎？”
她在擔憂，我很能理解。
但從伽卡菲斯口中得知天元本質的我，已經不把他當回事了。
說是很厲害的一個角色，但實際上不管咒術界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他都不會主動地出來幫助。眼下日本咒術界最腐爛的總監會，從某種程度上講就是餵養天元的飼料。
更別說我和五條悟還在十年後傑叛變的世界裏看到了‘盤星教’。
身居高位就給我做點好事啊。
就像是我們政哥一樣，就算沒了也在好好地為我們中華庇護著，少見咒靈出現。
天元看起來是為日本咒術界布下了結界，保護了安全。
可實際上咒靈有減少嗎？沒有吧。
“硝子不知道吧？其實十年後的世界，特級已經是滿街跑了。”
我擡起手，抽出了自己道符：“之前從伽卡菲斯嘴巴裏，我也聽到了一些事情。這個天元給我的感覺很不好，就像是吸血蟲一樣。目的根本不是為了日本咒術界能變得安定，而是讓自己可以‘永生’下去。”
搞不好之所以能夠做到‘全知全能’，完全是因為有自己的結界，所以可以收集結界內的情報吧？
我把道符上沾上了我的血，又念誦了雷帝召來的法決後，把它們放在了家入硝子的懷裏。
“所以硝子，不用擔心啊。這種家夥搞不好只能透過總監會的‘窗’來觀察我們。說到這裏，總監會的‘窗’可能也是天元結界衍生產物呢。”
五條悟拍了拍我的腦袋：“既然要做就直接做嘛。現在要思考的應該是當彩虹結界升起來的時候，天元結界會被覆蓋還是消散。”
我搖了搖頭，如實道：“這個要試試。”
彩虹結界是一種假設計劃，從根本上講，只要我的梵天能夠維持消除咒靈的術式延展度，就能維持彩虹結界。
五條悟嗯了一聲，對我伸出了手。
“走吧。”
他那張臉上表情淡淡的，這個時候的五條悟顯得沒有那麽不正經了，反而有一種特殊的安撫力。
他好像在想著什麽東西，從我剛剛開口之後就顯得和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。
聰明的神童腦回路和我是不一樣的，我在心裏搖了搖頭，把手放在他的手裏，和他一起轉道去了天元所在的區域。
27.
有五條悟在，進入高專後的薨星宮十分快捷。
已經缺少了‘腿腳’的總監會，如今連天元大人的門扉都無法守護。
在宛如迷宮一樣的薨星宮內，我和五條悟面前的白色巨門被徑直打開了。
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，畢竟我和悟早就知道天元的能力是‘不死’。他能依靠著結界的存在，能聽到總監會裏我們的談話也一點都不讓人覺得驚訝。
白色門扉打開後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穿著和服、披散著長發的女性術師。
她長的很好看，整個人透著一種很獨特的氣質。只不過那雙眼睛有些灰蒙蒙的，透著一種不符合外表的野心和渾濁。
“等待你們許久了，現世六眼和梵天持有者。”
作為全知全能，她明明是知道我們名字的，但卻用了術式和特殊的昵稱進行替代。
出現了！
目前為止日本咒術界中我最討厭的人！
這種無形的端著還有那種目中無人的態度，讓我非常非常的別扭。
我忍著自己的不太舒服，問道：“你是天元嗎？”
“是。”
“你是想要阻止我們？”
“恰恰相反，不過你們的存在倒是給了我不小的麻煩。”天元雙手揣在一起，冰冷的視線掃過我和五條悟，緩聲道：“至於你們的那個‘情報’，方向也完全錯誤了。”
奇怪，居然會對我們解釋？
這是在示弱嗎？
就像是兩個國家交鋒一樣，看到我和悟帶著核武器上場，這個家夥心生退意了？
“比起我，你們更應該在意絹索。”
她說了一個很陌生的名字，最起碼我是沒聽過的。
“絹索？”
我很想問關於他的具體情況，但眼下的這一切無疑是在表明天元在選擇轉移話題。
“你的目的是什麽。”五條悟問道。
白發少年蒼藍色的眸子直視著天元，面無表情道：“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和彧會來的吧？現在扯出其他人來不會是覺得自己打不過了吧？餵餵，你可是天元啊，不要這麽無趣吧。”
天元並沒有回應他的針對，反而緩緩地笑了。或許她在漫長的歲月裏已經很久沒有做出這樣的動作了，以至於我看到那張臉上的表情非常僵硬。
“我記得你，五條悟。”
“在你還是幼時的時候，我曾找過你。很可惜，因為術式的緣故，無法完成轉換。”
這種有點像自爆大卡車的發言，讓我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一眼。
天元的術式是需要‘同化’的，所以他需要不停地找星漿體來完成這個流程，來延續自己的生命。
我一直以為這種說法已經夠離譜了，問題是他居然曾把主意打在五條悟身上過？
這種感覺像什麽呢？
五條悟就像我養的一條外表很可愛但十分有個性的小貓咪。
貓咪會在你意想不到的時候騷擾你，甚至是會出現一些過分的舉動。但很多時候，這只貓咪又是可愛且會撒嬌的，讓你無法抗拒這種黏著的小東西。
有時候會因為貓咪煩躁，也會因為貓咪流露出來的一些黏著而感到開心。
但不管怎樣麻煩，你都沒有想過傷害它，更沒有想著把它棄養。
現在有人出現了，告訴你，他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想殺了你的貓。
那可是貓咪啊。
更何況它的代指本身是五條悟呢？
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，憤怒這個詞已經不能完全闡述我內心的心情了。
如果之前只是對她的存在感到不適應，在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，我已經要克制不住的想給她一拳了。
“啊嘞，這麽說來的話我還是好幸運？”五條悟輕松地拍了拍手，“感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啊，天元。”
我不知道悟是懷著一種什麽樣的心情說這些話的。
他就像是對咒術界的那些惡意已經完全適應了一樣。
聽到天元的那種發言，居然也可以用輕松的態度和玩笑的語氣說出來。
我有些煩躁。
這種煩躁不僅僅是對天元的，還有對悟這種有些不怎麽在意的態度。
或許這小子是想著無所謂，自己很強之類的事情。
但他好像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吧？
說這些話包括用這種語氣闡述的時候，也沒想過我是否會擔憂之類的。
……我知道這家夥是不想讓我擔心，但至少要讓身為朋友的我們分擔一些吧。
我看著天元，冷聲道：
“你的手真長啊。”
“該不會是要把悟做成容器吧？容納你靈魂的那種？”
天元沒說話，可表情和現在淡定站立的姿態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“所以我才會覺得你該死，知道嗎？”
“如果人生來就無法選擇自己的死亡和存活，甚至無法正常的對待周遭的一切，你覺得這是正常的嗎？就像你在用這種自以為很了不起的視線看待我們時一樣，我們也沒把你放在心上啊，天元。”
“稍等，我不是來和你們進行戰鬥的。”
天元冷靜道：“事實上，我們還有共同的敵人。”
“啊？難道你認為我是笨蛋嗎？”
“如果要活下來的話，一開始就不要暴露‘絹索’這個名字會更好吧？現在已經知道這個家夥存在的我們，就像是已經知道了你手裏最大的牌一樣。”
我又指了指五條悟。
“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悟成為你的容器，按你的意思來說，現在的悟因為術式的原因是無法容納你的。但萬一之後出現了特殊情況呢？”
“總不能有天我還要聽到你對我說‘果咩納塞，哇達西進入了五條身體’這種話吧。”
天元：“……”
五條悟：“……等一下。”
這是什麽發言啊，彧！
更何況天元這個家夥也拿絹索沒辦法吧。
歸根結底還是無能啊。
“你是做不到吧，所以才想利用我們幫你。”
我擺了擺手，嘆了口氣。
“太可惜啦，在我們有可能對付共同敵人之前，你就是我和悟共同的敵人。”
“先解決掉你，在解決掉你那個花了一千多年都沒處理掉的敵人，這件事情就解決啦！”
話音剛落，天元就看見少女的身上咒力節節攀升。金色的咒力量到達了一個可怕的濃度，不僅如此，她還主動地翻手對著他做出了一個佛印蓮花，唇角帶著笑意。
“那麽，讓我來說明一下吧。”
“我的術式是‘梵天’，其作用是利用凈化負面情緒的方式來祓除咒靈，作用在咒術師身上會有不同的反應。業力較小是……”
悅耳的聲音傳入，天元清楚地看見她身上的咒力量再次提升了。
是術式公開！
這種時候？
他很想說一些什麽東西來挽救一下現在的局面，但也僅做到啟唇罷了。
咒術界把天元捧得太高了，不死的術式也只是不死罷了。
給予日本咒術界的天元結界，聽說是抑制了咒靈的誕生，但實際上就像是彈簧反彈一樣，到了一定時間又會湧動出大量的咒靈出來。
更何況，意大利、巴黎那些沒有天元結界的國家，也沒見咒靈比日本多多少啊？
他就是個騙子！
我闔上眸子，呢喃出梵經。
漫天的鎏金色的羽毛飛舞，一圈接著一圈的咒力纏繞在天元身上。六眼清楚地看到了隔斷的咒力循環還有天元身上可怕的負面情緒。
柔軟的羽毛拂過天元的身體，把人最後的死亡裏發出的怨恨、痛苦、磨難和無數的淚水一同抹去。結界碰撞發出了巨大的聲響，面容姣好的少女臉上帶著肅穆的神情，唇在翕合間吐露出聖潔的梵音。
六字真言心咒。
她控制著咒力的走向，已經可以完全避開身邊的所有人實施一對一的規則類咒言術式。
彧生氣了。
是為了他生氣的，還是因為天元那些言論生氣的？
那種靈魂顫抖的感覺再次漫上心頭，五條悟凝望著她的背影，猝不及防就想到了她剛剛嚴肅的話語。
五條悟懷著一種古怪的、奇妙的心情，安靜了下來。
少女施展著術式，那張姣好的面龐上染著不耐和煩躁。
“對了，臨死前就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好了……”
“不要總想著虐殺別人的小貓咪啊。”
28.
渾濁的熱氣包圍著我，天元身上的負面情緒比我想象中還要濃郁。
更讓我猝不及防的是，在我念誦完心咒之後，薨星宮外的彩虹奶嘴居然和我的咒力相連接了。
我本來是想抽空把天元宰掉，然後趁著這個功夫和悟回到薨星宮上方，和夏油傑做對接的。
沒想到傑的速度太快了！
這種猝不及防的連接讓我咒力大量消散，甚至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。
不僅僅是天元，還有七座城市連接起來的、猶如拔地而起巨樓一樣誇張的負面情緒。城市中的人們都十分消極地面臨著加班、工作以及各種各樣的事情。
無形疊加的業力讓我眼前出現了白光，大腦卻格外的雀躍。
惡心。
惡心惡心惡心……
這種要爆炸的窒息把我拉入到了循環的怪圈。
可怕的七色力量籠罩著我，許多離奇的光圈讓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。在一道綠色的火焰中，我看到了七顆璀璨的寶石。這種寶石的光圈疊加，圍繞成一個奇特的圖案。
少女在念誦完梵經之後，薨星宮外的咒力就騰然升起了。
五條悟警覺不妙，他單手攬著意識模糊的子書子彧，快速離開薨星宮。在踏入地面的那一刻，六眼看到了漫天的彩虹。
它們覆蓋了整個天空，取代原先的天元結界，在半個日本劃出了亮麗的風景。
七種顏色匯聚而成的結界和靈形成動蕩，五條悟清晰地看見從結界上空冒出來的咒靈氣息。
祓除的靈子在空中跳躍，不會兒就和天上的結界融合在一起。
這種讓人感到驚嘆的景色還沒有持續多久，彩虹結界的光芒就黯淡了下來。從懷裏的少女身上驟然湧動出強大的咒力，迅速沖到天際。
那是只有‘六眼’才能看到的風景。
特殊的、強大的、讓人無法不在意的景色。
少女緩慢地睜開眼睛，那雙墨色的眸子有些無神地註視著他。在五條悟驚異的眼神裏，一口咬中了他的脖子。
刺痛感傳來，還有吮吸血液的酥麻。
五條悟微捧著她的脖頸，方便她來回覆咒力。
身形纖細的少女坐在他的懷中，墨色的長發和他交織在一起。源源不斷的咒力被吸納到她的身體裏，再轉換成梵天的術式效果和彩虹結界結合。
這種親密的依偎本應該是讓他有所雀躍的。
但五條悟此刻的大腦卻異常冷靜地在分析著少女的情況。
咒力崩解的太快了。
術式延展太遠，咒力跟不上了。
還有就是彧的這個狀態。是因為循環為負的術式本質嗎？在消除業力和負面情緒的同時，竟然會直接抽離了她身體本身的絕大部分情緒。
五條悟冷靜思考著應該怎麽解決，閑暇之餘還用反轉術式把自己的咒力量提升到了一個檔次。
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從之前的‘接觸反應’轉換到更多的‘擔心’上了。
咒靈破空的聲音響起，腳步聲接近，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從虹龍上下來的時候，就看到了這樣古怪的一幕。
他皺眉，面色凝重地看著五條悟。
“悟？”
摯友的這個狀態有些太正經了，和平時那種一親密就炸毛的樣子截然相反，讓夏油傑不由自主地開始沈思起來。
“你現在可以停下來了，悟。彩虹結界已經/維/穩了，就算你現在給子彧再多咒力也沒用的。”
五條悟：“……”
他啊了一聲，單手抱起了懷裏的少女。
黑發隨著五條悟的動作滑落下來，像上等的墨色綢緞，遮住了他觸碰的手。
“這樣嗎？可是彧這個家夥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誒？”
五條悟有些苦惱地收緊了自己的胳膊，道：“彧一直在吃，這個時候不給的話，感覺會出大問題吧？”
“這家夥說不定醒來會給我腦袋一拳誒！”
夏油傑表情覆雜地看了他一眼，移開了視線。
“總而言之，現在有一個好消息，還有一個壞消息。”
“好消息是彩虹結界構成了，在結界區域內七座城市上空都有結界覆蓋。七座城市附近的區域都已經沒有咒靈出現了，包括我們現在的東京。但也只是誕生速度大大折扣，咒靈並沒有隨著彩虹結界升起完全祓除掉。”
家入硝子：“這個倒還好，總監會的‘大人物們’現在正奔波於日本各地，希望率先成為證明自己是男人的那個。”
夏油傑點頭，“所以要不了多久，現有的咒靈力量也會大打折扣。”
“意思是說之後的咒靈也？”
“按照我的推算，還是會有。但等級和天元結界存在的時候不是一個量級的。如果白蘭和威爾帝能把晴火焰轉換的機器做出來，配合子彧每年加固彩虹結界的話，徹底閉合後就不會再有咒靈誕生了。”
“這是傑的推斷吧？如果要做到這一步的話需要多長時間？”
“差不多要等到七年吧。”夏油傑說，“七是三次方的基數，如果沒猜錯應該是7為基礎開始延展的。”
五條悟喔了一聲，表應答。
夏油傑嘆口氣：“那麽接下來就是壞消息了。”
“我在劄幌地區發現了‘詛咒之王’宿儺的手指。”
五條悟聞言，把自己懷裏的少女往夏油傑面前推了推。唇角微微下拉，表情也嚴肅起來，那張精致的臉蛋上滿是認真。
“那麽傑，讓我再告訴你一個壞消息吧。”
夏油傑：“？”
“彧她剛剛看我的眼神好冷漠哦——”
……
不知道說什麽好了，雖然在某種程度上開竅了，除了知道主動出擊也會考慮一下子彧的心情，甚至現在已經從單純的接觸臉紅基礎上變成冷靜解決問題了。
難得的是摯友成長了。
但你？
“悟，你別太愛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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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：
1、天元設定上是可男可女的【術式原因，會同化不同人身體】
2、想要奪取悟的身體來自公式書，是真的。甚至因為這件事情對五條悟產生了好奇和厭惡。
3、
那是只有‘六眼’才能看到的風景。
↑只有悟可以看見，別人看只是金色咒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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